华中科技大学国家治理研究院院长、华中科技大学原党委副书记、教授、全球教育50人论坛学术委员会委员欧阳康发表主旨演讲
各位老师，各位领导，各位同学，大家下午好，非常高兴，非常荣幸来参加这样的一个大会。我觉得我们本次在全球化转型的关键时期来讨论亚洲教育的未来，实际上也是在讨论世界教育的未来。我作为一个大学老师，一个教育工作者，对这个事情的关注实际上和大家一样，既有切身的工作实践，也有思想理论的探讨，这个会议的召开也感觉到，尤其是我们这个分会，作为全球教育创新重塑全球领导力，这样的话题也非常好。
每个人的解读都是从自己所在的学科和人生的经历来体会的，我自己是学习研究哲学的，如果让我来关注教育，大概是以下的一些视角。我是当前中国77级的本科生，在1978年的2月当时考进了大学，然后一口气读了十年书，作为一个学生体验当时中国的高等教育，实际上是看到了中国的高等教育应该走什么样的道路，到底应该专科化还是综合化。后来获得博士学位以后，到现在为止30多年，都在大学教学，关注的是教书育人过程当中很多具体的问题，在学生的成长过程当中，我看到了一个是文明进步的规律，一个是教育规律，一个是人才规律。我作为老师，很重要的就是把这几个规律统一起来，统一到我的教育教学和培养的过程当中去，后来逐渐了担任了一些高校管理工作，系主任、副系主任等等，分管学生，也分管过文科，也分管过很多方面，从这个角度对于高等教育看到的实际上是，一个高等教育的体系如何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培养尽可能好的、既全面发展又能个性发展的人才，这个问题对于我们所有的教育者和高校都是重要的考验。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从武汉大学到了华中科技大学，大家知道这是一所以工科、医科见长的学校，但是他也有着很深的人文素养，这段时间我实际上考虑的是，我们的人才如何在科技与人文高度分化的背景当中，实现全面的发展，通过我们的教育教学体系给他们创造好的条件，需要整个知识的整合、课程的改革、教育的方式，对我们的老师和同学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最近学校成立了国家治理研究院，我作为院长更多考虑的是在全球变局中的高等教育。主要不是考虑高等教育，主要考虑的是经济、政治、社会、文化，尤其是一个崛起中的中国如何走向世界，包括去年新冠疫情袭来，我带领我们的团队先后写了118篇文章，半数转化为了对策与建议，包括政策，内参，也有中央领导批示，考虑比较多的就是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当中，既有一种常态的逻辑，也有异态的逻辑，对不同的人群，不同的国度，不同的领域产生的影响是非常不一样的，我们如何来应对。所以在这样的背景下，这一次来到这样的一个会议，好像引起了我对高等教育的一些深层次的思考，所以我的题目是全球治理变局与高等教育的创生使命，我想谈四个概念。
一个是新时代，新时代就是如何来领会当今世界和中国正在发生着的极度深刻的变化。全球应该说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对于这个问题的研究，这些年我研究的是比较深入的，每年会开一个全球治理的论坛，我们每年研究一个重大的问题，我们已经开了6届，先后建设了全球治理与国家责任、与绿色发展、与国际组织、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等等，去年研究的是大国关系，今年我们准备讨论地缘政治，我们把大国关系和地缘政治纳入到 的事业以后，我们突然发现，整个的世界变化超出我们的想象，而国内叫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我们中国共产党的100年逐渐建立起了比较完备的体系，现在看来应该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成就。但是我们的内在全局和世界的格局之间这样的一种互动，前所未有的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中美关系之间的博弈就影响到了很多问题，现在看来，到底什么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是不是感觉到最核心的问题就是价值观的变化，而且几乎进入到了所有的领域，比如说西方发达国家几百年来的现代化，现在发现好像不太灵光了，所有的国家在同样的全球化体系当中，他得到的、感受到的，他能够承受的恐怕都存在着极大的差异。包括美国为什么会产生特朗普这样的人，拜登上台以后为什么会接续特朗普的政策，并且更加的严厉，构成了一个体系，基本上是全力以赴打压中国，这个也是超出了我们的现象，我第一次去美国是1991年，后来去美国开了各种各样的会议，也没有想到美国会走到今天。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到底是必然的逻辑，正常的逻辑，健康的逻辑，还是一个异化的逻辑，还是人类文明的扭曲，实际上这个问题我觉得现在没有人真正的做出来。最近我写了一个内参，就是中美之间的博弈，我觉得核心是进入了价值观的博弈，包括人类文明到底什么样是健康的，各个国家什么样的意义是符合人类文明的，如果这一切都成为了问题，那么教育在当中是什么样的地位和作用。实际上我觉得这样的一个变化的最深层的问题就是，我搞哲学，当时在人民大学写了一篇论文，一直沿着这个领域，包括我在博士生的时候写了五六十篇相关的论文，但是我们研究的越多，越发现社会的复杂性越来越把握不透，最复杂的问题，一方面大家习惯于常态的逻辑，另一方面，异态的逻辑不断的影响着我们，前所未有的以高频次的形式进入到多层次、多方面，影响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原来我们以为人类文明发展是有一个方向的，是可以把握它的，可以按照这个规律来走的，但是现在发现这个问题很难。
第二，新技术的问题。我们真的做了几个大数据的应用，比如说发布了中国绿色GDP绩效评估报告，在国际国内，首次中国和世界用了5个指标来衡量中国的绿色发展，GDP总量，人均GDP、绿色GDP，人均绿色GDP等等，习总书记当时当省委书记的时候就说我们既要绿色也要绿色GDP，我们是把它算出来了的，而且发了2017-2018年的全国排名，我们还获了好几个大奖。实际上发现了一些问题，我们所说的现代科学技术大家是在改变自然世界，还是在改变社会世界？还是在改变人生？实际上我们觉得根本还是在改变人生。所谓的颠覆，颠覆的是人与自然的关系，还是颠覆社会，还是我们的心理。比如说我们组建的大数据智能决策与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工作坊，我们一直在开展研究，11月29号我们将在华东师大开一个会议，我们是把社会认识论作为中国的一个全新的学科，也一直在研究，我们觉得颠覆性技术对于整个的社会文明所发生的变化，到底是要素性的，还是结构性的，关系性的，体系性的，还是根本的是观念性的，当然这个可能都是有的，他们构成了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如何去把握，这些其实对我们的教育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第三，新人文的问题。包括全球人文，我自己作为一个哲学出身的，当然是高度关注人文的，现在的问题是人文到底应该关心人的什么地方，原来我们的人文比较多的关注的就是人的比较原始的那些方面，根基的这些方面，比如说东西方之间最大的差异性，如何在现实生活当中结合起来，但是我这段时间发现，讲源头是必要的，但是是不够的，最大的问题是现实生活跟人性和其复杂性的问题，可以从最恶到最善之间划分出很多的层级，每个人心中都有的，无非是不同的场景当中，哪些东西表现出来，哪些东西占据主导地位。我现在最大的困惑就是人的多样性的问题，每个人都有多面，我们通过什么样的思想体系、道德体系、制度体系、法律体系能够把人性，通过自觉或者是不自觉的引导到一个恰当的，能够基本上与人类社会相符合的方案。中国社会现在最大的特点就是价值多元化，每一个人在极度复杂的网络体系当中，有着无限多的组合，那么如何认识人性的复杂性，他的多样性。
第四个概念是教育。如果说这三个方面都是真实的，客观的存在很多问题的，我们现在要研究教育，我们需要研究我们的教育到底要干什么，我很早就写过教育围城的问题。什么叫做围城，人类文明进步的过程当中，教育本来是守城的，人类只需要需要教育，是因为要把后代人纳入到前代人的体系当中，这就是人类的文明进步。所以我们要求教育去守城，又要求教育去创新，那么到底应该培养什么样的人，这些都对我们的教育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如果这样来看，我们的教育体系的改革，实际上是社会文明进步对于我们前面讲的，无论是国际的、国家的，无论是科技还是人文的，他的这样的一些复杂性条件下的教育，现在看来我就觉得简单的宣布教育应该走向任何方向，恐怕都是比较困难的。我现在想，拿什么样的东西来衡量一个人是有水平的还是没有水平的，是干了活还是没有干活的，干了活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等等，当然不能绝对化，经常就是通过哲学的角度，就是经常从一种偏向走向另一种偏向，这是人类文明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是高等教育的改革，那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我想到了几个方面，一个是我们的学科边界应该更加开放。我们在哲学里面，讨论了很长时间，学科边界是好事还是坏事，没有学科边界是不可以的，但是学科边界实际上把我们所有人都限定在了一定的领域，包括如何实现新的融合，是需要对学科进行综合性的探讨，人类的知识体系不一样，我们把它划为学科，现实就是一个领域，就是人类的生产生活。第二，我们的知识体系上面应该力求全面和达到最新，包括我现在还在跟我们学校所有的博士上课，希望他们在所有的学科里面，既要走到追根溯源的根系，又要走到这个学科的体系前沿。第三，学术探讨应当更加自由，现在感觉自由这个东西好像有一点奢侈，学术如果没有了自由就没有学术。四是价值认同上更加宽容，我们现在在价值问题上，西方对我们有很多的抨击，但是我们还是要站在人类文明的道义高地，现在我们也要站在这样的道义高地，我觉得这是中华文明走到了今天，最大的优势就是应该站在全部人类的高端，这就是中美博弈最后谁能够胜出的关键。五是技术手段应该更加先进，六是个性特色更加鲜明，我们的教育现在都是一个模式去培养，未来的社会应该是自由人的联合体，而不应该现在就是，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然后我们就一个模子进去了，比如说最近一下子就把所有的培训都拿掉，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什么事情都怕一风吹，包括家庭差异、环境差异等等，我也研究国国内的生命教育，希望中国的生命教育贯穿到全程，以及如何尊重生命的特征。最后一点就是一定是分类教育更加鲜明和突出，比如说新文科、新工科什么的，不应该仅仅是这样，应该是既能够宽广的走出去，又能够浓缩的凝聚起来。当然这些还是比较宏观的，我是觉得我们当前真正面临着中国社会深度改革、世界深度变革，高等教育应该是走在后面来反思他们，还是走在中间同行，还是走在前面来引领，我觉得这三者都需要有。所以需要我们对高等教育本身做出更多的总结和反思，然后来看看我们能够更多更好的做一些事情，我相信今天这样的会议的探讨是非常有意义的，衷心祝愿会议圆满成功，也欢迎大家以后到华中科技大学作客，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