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蔡元培研究会会长、著名教育家、思想家蔡元培孙女蔡磊砢女士发表主旨演讲
感谢组委会的邀请，我接到邀请的时候我就犹豫了我要不要来，我能跟大家分享的我不知道，我觉得到人工智能时代，我们提蔡先生的教育思想，我刚才也被点名了，部长觉得蔡先生给我们带来了永恒的回忆。我近期恶补了人工智能时代的高等教育，我想我们面临的高等教育肯定在人工智能有变化，它是一定的，但是有变也有不变。上午有主题报告，下午我也听了各位的分享，我觉得大家梳理得非常清楚。要回顾历史，我从不变的角度来谈。我做这个PPT的时候，也是想跟大家分享金秋的北大，这是北大燕园，这也是历史和现代的融合。我知道大家对蔡先生很熟悉，今年是蔡先生155周年，这是绍兴蔡先生的故居，蔡先生出生在这里，他青年时代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下面这个图是绍兴今年刚刚开馆的新的馆，叫洁明图书馆，这个馆的馆陈是我带北大的人一起做的。各位如果去杭州，杭州离绍兴近，我经常去绍兴的时候喜欢到杭州转车，杭州坐火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大家知道蔡先生生活的年代，他接受的教育，我大概梳理一下他的生平。蔡先生是晚清的进士，这是他进士的殿试考卷，名次是二甲34名，这考卷在我的家里，民国以后故宫的东西都散出来了，蔡先生也是名人，我父亲说不清楚，但是这些考卷就被送回了家里，我们现在拥有了这个。蔡先生考中进士，因为名次比较高，就成为翰林院的受籍士，经过两年变成翰林院的编修。1907年他去德国留学，当时抱着教育救国的理想，他希望自己亲眼到西方看一看。1912年他回国参加辛亥革命，1902年他曾经创办过光复会，光复会合并以后，他曾经担任上海同盟会的会长。07年去德国，11年辛亥革命爆发他就回国了，12年被任命为民国首任教育部长。但是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就辞职了，在教育部长的任上他提出五育并举，1912年他7月份辞职以后又回到德国，1913年二次革命他又回国一段时间，之后他去了法国，1916年12月，当时的教育总长请他回北大担任校长，这是他的委任状，在北大校史馆也有这份委任状的复制件。1917年他真正走进北大，他从教育部的任命，他有着北大校长的头衔时间很长，23年离开北大，1928年国民政府成立以后他再次回到教育部，又再次执掌教育部，他进行了大的改革，设立大学院，1928年成为中央研究院的创始院长，直到1940年辞世。他是中国传统教育，在他40岁时走出国门接受西方教育。
我们今天讲高等教育，蔡先生的高等教育，他高等教育的理念我们要从他在北大的改革来看，我自己近年来有一些思考，愿意和各位分享。这是刊载在东方杂志上他的就职演说，北大人很熟悉。他曾经提出三点，抱定宗旨，砥砺德行，敬爱师友。他改革北大的时候都是用西方和德国的历年来改革，但是大家看第二点和第三点，注重道德的养成是中国传统教育理念最为关注的，我们可以说蔡先生对北大的改革不完全是引进西方的理念。第一点是，我们后面还会谈。蔡先生在北大的时期，大家看到下面这一排是他聘请到北大的各位教授，上面这些人，北大在1920年曾经颁布，算是中国近代大学第一所，颁给几位外国学者名誉博士学位。当时杜威和罗素到北大开课，他请假，而且是北大请他来做了两年的客座教授。蔡先生见过爱因斯坦，1921年蔡先生做了一次欧美的考察教育，当时去拜访爱因斯坦，请他来。爱因斯坦1922年去日本，途径上海做了一次演讲，当时北大为了迎接爱因斯坦搞了一个爱因斯坦日，讲爱因斯坦生平。当时那一次活动对爱因斯坦在中国的传播也发生了很大的影响，我前段时间还拿到了爱因斯坦和蔡先生的通信档案。我在想，首先第一点，蔡先生强调的是，北大要培养什么样的人，他在北大改革的时候要培养汇通中西能向心学术的，他讲大学是研究高深学术学问的地方，所以他要培养的是把北大人首先要培养成向心学术的。第二，蔡先生在北大改革，大家都能非常熟悉那八个字，思想自由，兼容并包。为什么讲兼容并包？大家可以看这段话，这是他1930年商务印书馆编《大学教育》的时候，蔡先生写了两个词条，大学教育和美育。北大当时实践了这样的一段话。“大学者，囊括大典，网罗众家之学府也……此思想自由之通则，而大学之所以为大也。”这是针对中国传统教育讲的，中国传统教育讲的是尊师，科举时代我们读四书五经，对于教科书的言论，对于老师的观点，作为学生不能反驳，那我们何谈创造力，何谈批判精神。为什么我们今天说中国的学生依旧创造力不足？我们课堂上往往都是老师一言堂，你想要学生们多发言，学生基本都是沉默，或者有一些回应，但没有对老师的观点有理有据的批评，至少我暂时没有遇到。蔡先生在北大实行选科制，1918年蔡先生在会议提出选科制，胡适也有建议，因为在美国选科制很流行，他也建议。蔡先生提出为什么要改掉年级制，选科制度能培养学生独立，年级制学生很懒惰，学校安排好课程，你不需要思考，你自己擅长什么，你的能力到底在哪里，你不思考，你只是按照学校规划好的课程来学。具备批判思想，我们才能培养一个人文独立的人。我们谈到蔡先生都会讲，1912年他做教育总长的时候，他将美育写入民国教育宗旨，这是蔡先生非常大的贡献，王国维先生也做了很多美学美育的研究，但是真正把每写到国家的教育宗旨。而且蔡先生在德国那样一个环境里，他不止是倡导一种理念，德国的那种美育是实践的。民国初他做教育总长的时候设社会教育司，什么是社会教育司，就是今天的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这都是美育。教育不仅仅发生在学校，我们今天也注重家庭教育，同时还有社会教育。
今天对我们而言，社会教育不是很陌生的，但是社会教育司真正的成立是在民国初蔡先生做教育总长的时候设的。更重要的是美育，为什么要强调美育？我的总结，以美育人，养成高尚道德的人。这里有两段话，这是后来的，也有教育大辞书的词条。蔡先生1928年创立国立艺术大学，就是今天的西湖美院。他曾经提到美育的目的在陶冶活泼敏锐之性灵，养成高尚纯洁之人格。教育的目的，最终是德育。我觉得无论我们在人工智能时代，无论未来我们发展到任何时代，我们永远不会改变育人这样一个最根本的目标。北大当时办了美育方面的杂志，北大也成立了很多相关的学术团体，包括音乐传习所，应该是艺术教育方面最早的。
人工智能时代，教育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是我最近新学的技能，我把一些文章的核心关键词做了一下（PPT），然后学得比较粗浅，如果把今天各位精彩的报告再做一个梳理，我想比这个更准确，这是一个词语，为了展示和方便看。人工智能技术带来的了这些。我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发现了这样的一个人工智能时代给我们带来的，确实带来了很多的，我们有信息技术、教学改革，包括刚刚刘老师说的评价，我看文章也有，但是好像这里没有出现。我们今天都需要思考。我今天听了下午各位老师的汇报，我对这个问题也找到了答案。但是我们来看一看，这是为了好玩给大家做的，1907年蔡先生去德国，看看他那时候怎么去的，坐火车。这个地图是我在网上买的地图，20世纪初的，英国皇家学院，当时出的电子版地图，最近刚刚花钱买的。蔡先生1907年走的，1907年的时候到了柏林，但是当时没有进大学，因为当时拿不出来一个高中毕业证书。后来经过一个德国研究汉学教授的推荐，他去了莱比锡。那个明信片是蔡先生寄给家人的，莱比锡的教学主楼，这个楼后来被毁了。100年前，蔡先生跟他的夫人，这是我的奶奶，坐了那个船，真是这艘船，这是当时的明信片，这是当时的波斯号，当时的邮轮很有限，1913年他第一次去法国，那时船的图片我找了很久，他跟爱因斯坦去日本坐的一条船。大家看看蔡先生走了多长时间，7月20日出发，8月27日到马赛，中间在香港有停留。我们今天飞过去太快了，一天都不用，当年蔡先生要跟家人这样一站一站在邮轮上，很艰苦。
我们觉得人工智能时代，我们的教育肯定会发生很大变化。我们从知识的角度，我也带学生，我也教学，我也在思考到底应该学什么，我们的知识和课程应该怎样改变，这个问题我没有思考清楚。这四个字是蔡先生为上海美专提的。下面这四段是刘海树先生的解释，因为蔡先生自己没有解释。宏、约、深、美，宏要博大，要兼收并蓄，我们经常讲北大精神有什么，经常讲鲁迅的话，但是从知识结构来说，蔡先生自己是科举时代出来的，他对四书五经非常熟，他对北大改革的描述，或者说一个阐释，他永远不是用西方的语言，他是从四书五经里，大学中庸里的一些话来说的。
回顾这些，蔡先生当年倡导的教育思想在今天，我觉得还有一些依旧可以反复回读的。到人工智能时代，我们教育部变的应该是以人为本。蔡先生讲新教育、旧教育的歧点，我做讲座特别喜欢引用这段话。新教育在深知儿童身心发达之程序，而择种种适当之方法以助之。如农学家之于植物焉，干则灌溉之，弱则支持之，畏寒则置之温室，需食则资以肥料，好光则复以有色之玻璃；其间种类之别，多寡之量，皆几经实验之结果，而后选定之；且随时试验，随时改良，决不敢挟成见以从事焉。这是100多年前蔡先生的演讲，我们今天想一想对每位学生是否做到了？我觉得我没有做到。我自己也在做这些研究，也可以给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带团队历时八年抗战，做了一套新的蔡先生的全集，马上商务印书馆要出版，全集的稿已经完全提交了。明年初应该就可以见到了，但也是阶段性的，蔡先生的文献实在是浩如烟海，有些东西来不及编，我们只是暂时性的，还有很多档案没有来得及归纳。我们在北大有一个元培学院，元培学院的老师特别喜欢用这句话，尚自然，讲个性。他强调我们应该培养学生自觉自动的精神，自觉自动，就是说学生是更了解自己的，老师要面对很多学生，学生要自己懂。蔡先生1920年和杜威罗素到湖南做演讲就提出来，对学生的希望，他就说学生要知道自制，自我控制，学校可以不制定很多的规章制度来规范你，但是你对自己的行为要有所控制，如果你可以做到没有这些规范依旧可以保持自己的自控能力、自我约束能力，那学校就不需要这些了。否则每天学生都说要参与学校管理，反对学校制定各种各样的规章，蔡先生为了应对那个说了这样的一段话。
蔡先生特别强调健全人格。1912年的时候他就讲要建公民道德教育，就讲健全人格。蔡先生反反复复讲健全人格，他经常引用法国大革命的自由、平等、博爱，他的解释就是这样的几段话。
蔡先生一生提倡的，我想把这段话送给大家，对学生不仅这样，对自己也这样，我们讲终身教育。我们提倡美育，便是使人类能在音乐、雕刻、图画、文学中又找见他们遗失的情感，我每每在听了一支歌，看了一张画、一件雕刻，或者是读了一首诗、一篇文章以后，常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四周的空气会变得更温柔，眼前的对象会变得更甜蜜，似乎觉得自身在这个世界有一种伟大的使命……
最后预祝各位都拥有幸福美满的人生，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