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工业大学党委书记、中国工程院院士李言荣先生作主旨报告
报告题目：《服务国家重大战略，培养卓越工程技术人才》
尊敬的杜部长，各位领导、各位同仁，大家好，今天非常高兴参加亚洲教育论坛。我原来在成都工作的时候，我们秘书长就多次说要来参加这个会，我说不着急，我说我会后面选一年来参加，哪知道今年年初，一下我就调到西安去了，调过去过后，我说今年要赶快还这个承诺，我说我今年就来参加这个会。今年这个会的主题也非常好，“教育，看见更大的世界”，我想，高等教育、高校就是在看见更大的世界之后，怎么样去改变世界、融入世界，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所以高等教育的责任，刚才杜部长讲了很多，讲了高等教育强国在这里面的作用非常重要、非常大。我的题目我想的话，原来我在川大给大家汇报的话，肯定叫做服务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培养基础拔尖人才。到了西北工业大学，那我就不好说这个了，就是培养卓越工程技术人才。我相信后面张书记他的经验更丰富，工程技术人才他们研究的很深入，那么我就只能聚焦在这个工程技术人才上面。
那么大家知道，大学的本质就是人才培养和创造知识。美好的大学创造知识的能力，创造知识的需要更迫切，尤其我们国家到了这个阶段，创造知识对越好的大学追求就更大。今年夏天，杜部长做了一个非常好的报告，其中有一句话，大学的使命就是为人类文明进步提供支撑和引领。支撑没有问题，要引领，最重要的就是要创新能力。创新能力对大学而言就是两个方面，你怎么样培养出人才的创新能力和培养科技成果的创新能力，没有这两个创新能力，你的引领就是空话，所以引领就非常重要。我们都知道，大学的使命决定了，它的本质决定了人才培养和科研。那么首先说科研，这几年我们国家，特别是习总书记对科技，特别是大学的科技做出了一系列的明确要求，就是要不断的深化和聚焦。十八大过后提出的科技的四个面向，就是面向科技前沿、重大需求、经济主战场和人民生命健康，这3年疫情加上了第四个面向。最近两年，特别是国际形势的变化，中美之间的变化，总书记特别强调科技的自立自强，甚至到了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层面，就是强调你怎么样形成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包括国家实验室、国家重点实验室、重点大学，特别是双一流大学、985大学越来越成为国家的重要科研地。重要的人才，包括我们今天去，明天就要开始的院士的改革选举，第一次院士改革就开始，都是为了重要的人才、重要的平台、重要的项目怎么样围绕国家，成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而不是战术力量。战术力量是有人做的，战略力量就很重要。我们这张图可以看看世界最近这500多年，为什么科技那么重要，我们知道，刚才牛津的老兄，他们学校将近千年，这500多年来，我们整个世界，横坐标是这500多年的时间图，纵坐标是世界主要这些国家的相对力量，就是国家实力的相对占比。英国原来也不是很行，后面18世纪，你看它就靠科技的改革、科技的革命，把他的GDP拔到那么高，到现在他的GDP的下降还在增加，所占世界的份额也在大量的下降，所以科技是非常重要的线，这条线要一直增长。然后就是德国，18到19世纪的电气革命，起步很晚，但来的非常快，现在你看他有一点下滑，他不是绝对值下滑，是世界相对份额发生了变化。因为美国起来了，美国的时间很短，300多年，但是他就是强烈依赖科技进步，他的GDP，他的理念，所以这100多来就是突飞猛进上去，现在相对来说有一点份额的下降，但是他仍然是老大，仍然还在增长。那么我们说以前也有，像荷兰、西班牙这些国家也是，但是他增长的幅度是在初期，你看他增长很快，后面很快就下去了，因为他们当年主要是海盗文化，这不是依靠科技，但也促进了科技进步，所以增长很快，下滑也很快。西班牙、葡萄牙等等基本上都是这个规律，我们再看看中国，这个是最典型的，这条线，我们中国前几百年，那在世界上都是老大，最高占到世界GDP的80%多，只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就是今天的主题，“教育，看见更大的世界”，不知道外面在干啥。其实我们很厉害的，但并不是依靠科技，所以就不好持续发展，到了清朝的后期，特别1840年鸦片战争，一下就下去了，看见了世界，世界看见了我们，我们就不行了，所以就很快下去。你看到了新中国成立这几十年，特别是改革开放，GDP马上就起来了，增长速度，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的增长是这么快的增长。所以现在实际上中国的GDP和美国的就差几万亿美元，所以我们到了这么一个时候，科技的贡献就非常重要了。因为原来靠人口红利不行了，包括现在的国际形势变化都是，就这一段差距，你就要靠创新能力了。你再靠以前的办法就有非常大的麻烦，世界只要发生大的战争，特别是二战那条线，全世界都不行，只有美国在战争中还在增长，全世界还在下滑，所以新中国成立这几十年非常重要。没有那个窗口期，这边是欧洲大战，特别是欧洲和美洲大战，只要有世界大战，基本上可以促进科技进步，但是对整个世界的发展冲劲也很大，所以和平发展也非常重要。应该说我们这些年技术的进步大，跟世界比、跟美国比地我们的差距是缩小的最快的，技术的进步，科学的差距仍然是很大的，技术来得快。我们有并跑、有领跑，大部分是跟跑，领跑就开始一级学科没有领先的，二级也没有，但是三级学科开始出现有在国际上领跑的。
比如说党和国家领导人出去就是三张名片，高铁、5G技术、无线通讯，基本上中国出去招投标，基本上就是三张名片，所以技术的集成代表了中国的智慧，这个影响很大。这两年，量子信息、超导和人工智能都突飞猛进，量子信息我们整体来说抓的比较早，技术来说我们可能领先两到三年，但是在量子测量上不如美国。在量子通讯，包括量子计算，中国凡是应用场景驱动的技术进步，中国容易领先，因为中国人口基数大，容易出现领先，如果是技术推动科技进步，往往领不了先，所以量子信息、超导，尤其是室温超导，最后被证明不是很靠谱。现在我们国家做的强磁体，不断的刷新世界纪录，包括核聚变点火，在法国，我们中科院的托卡马克超导，基本上都是用中国的超导材料，全世界基本上都开始往这边买，所以贡献特别大。然后是人工智能，今年3月份，特别是大语言模型建立的时候，这个对人的冲击太大了，所以现在不断的在其他的大模型，基于生成式的模型，不仅仅是语言，Chat-GPT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了，各行各业都在搞，但总体来说，我们是落后的。美国总体是领先的，但领先时间不长，但是中国在人脸识别上是有很大进步的，尤其是3年疫情，三维人脸识别普遍推广，所以凡是应用场景驱动的就快的很。川大的老师推这个东西，在特殊场合那分辨率是世界上最高的。绝大部分我们都还是在跟跑，并跑的有，有色金属等等，多半都是在世界都是最大的。主要是集成电路、精密仪器、大型软件，大家知道集成电路是我们这两年最大的事情，我们现在28纳米的没有问题，14纳米也没有问题，但是你要7纳米的芯片就不行了，美国现在的是5纳米和3纳米，研究2纳米的也已经突破了，现在我们好不容易14纳米，光刻机通过别的方式能够做，但是日本、韩国跟美国一起，又通过半导体芯片法案，就把耗材给你断了。我们的光刻机好不容易有进步了，但是耗材没有，光刻胶、耗材这些一控制，14纳米也不行，所以现在还得从头，生态链必须自己做。科学领域我就不讲了，总的来说，我们的论文和专利很多都是第一，但是我们真正的发现，技术是发明，科学主要是发现，应该说差距是比较大的。
所以总书记今年5月份又进一步指出，对于国家实验室和国家重点实验室有三个最，就是要最尖端、最前沿、最急需。要进一步聚焦，要解决这个问题，一般的问题不要你们解决，你们既然是国家战略科技攻关，就解决这个，尤其是大学。所以凡是应用场景驱动，特别是这里面讲的，这里面现在人人都非常关心的，就是说最活跃的场景就是三件事，万物互联、万物智能、万物交汇。大家知道2010年左右，乔布斯发布了智能手机，全世界被互联了，人人都在用，每个人一两台，非洲的小朋友都有，但有问题，万物互联首先是把人互联了，后来再是各种工业设备、化学产品这些连起来的问题，这个快，万物互联。跟着就是万物智能，这个就很慢，要给机器赋予人的智能，甚至超过人，这个估计要搞几十年。万物智能之后最终要实现的是万物交汇，就是深空、深地、深海等等要交汇在一起，我们小组去年在自然杂志上面发表了超导的量子现象相关的文章，今年就用单硅子去打，打开以后可以做战略反导，这个意义非常大。你只要有数量级的，多半有体制上、机制上的进步，所以万物互联、万物智能、万物交汇是层层递进的，不知道要搞多少年，新一代信息技术还是对社会的冲击非常大。那么大学里面另外一个就是培养人，一定要跟国家发展紧密结合，每个国家都如此，不仅仅是中国，中国现在的制造业是中国非常大的产业，所以这些年不断发展工科，本硕博都在这个领域不断的培养人，因为我们的制造业连续13年是世界第一，美国的制造业占了11%，美国将近26万亿的GDP去年，11%是制造业，80%的是服务业，1%-2%才是农业，所以他不会培养农业人才，绝大部分是培养通识教育。今年，总书记在二十大前后又说，人才培养主要是聚焦两点，技术学校有分工，就是要么你拔尖人才，要么卓越工程师，中国最缺这两部分，尤其是卓越工程技术人才，里面最重要的就是总设计师和总工程师。基础创新人才，那么综合性的大学有很多学校是非常大的，也是一个长周期，特别是总师型人才是工程技术人才的代表。那么我们西工大呢，这个学校可能去的人不多，他很低调，我今年调过去过后才知道，非常好的学校，他非常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培养了航空航天航海的总师、副总师的人数，基本上在全国航空领域，他基本上是一半以上，接近三分之二的人是在这个学校培养的。然后在所有的武器系统里面，总师、副总师可能三分之一左右是这个学校培养的，培养当领导人的不太多，但是培养总设计师，这个是国内我觉得可能没有一个学校比得上的，大概我们是统计数据。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个问题，我上周去哈工大调研学习，哈工程，就是原来的哈军工，哈工大的书记跟我说，我都要到西工大来调研，他说你们有一样事情，就是人才培养，他认为中国有两个学校的人才培养是非常值得关注的，北大、清华所有学校都非常的很好，各有特色，大部分都趋同化，他认为中国科大培养基础人才是非常有特色的，然后就是西工大培养总工程师的人才，他认为是非常有特色的，是没有同质化的。当然他是鼓励我们为主，其实别的学校，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特点，所以我们在这样的一个指导下，我们就在梳理，就是说这个现象有了，总师有什么特质。他就是低调务实、兼收并蓄，就是各种东西都可以把它学习起来，为他所用，简单一句话，就是低调务实不张扬，扎根一线能担当。钱学森也不是总科学家，科学可以有首席，但是没有总科学家，但是可以有总师，必须有组织的科研，有组织的行为，否则就做不了。你一个神舟上面百万个元器件，没有总师、副总师，那根本做不成，那是很大的系统工程。但是为什么我们培养的总师、副总师就那么多呢，繁衍到大学里面，到底是大学里面抓了一个什么情况呢，我们又在总结，专业精、系统强、重实践、能担当，这些话大多数学校都有，但是我认为系统强、重实践这两句话很重要。系统强就是说西工大培养的学生进去过后，就包括搞材料，他都知道材料的最后用的部位，在系统里面是什么位置，发挥什么作用，有多大的空间，未来的发展趋势。一般的人做材料，做材料的时候才去找用，人家说不行就算了，所以西工大这次评估，全国7个A+学科，因为材料学科很大，很重要。材料太重要了，西工大是第一，全国A+学科的排名第一，就是解决了有用、管用，往往一般都是说应用前景，其实大部分说应用前景就是没用，就是展望，展望基本上是没有用的。第二个是重实践，西工大为什么扎根一线的人多，他始终是把书本和实践的知识结合起来，书本的知识是差不多的，有限的，实践中获得的知识，这个学习能力很强，那书本的知识、基本原理结合到一起，这个我认为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重视实践的知识，只重视书本的知识，其实是不行的，走不远的。所以这两点，能担当这就是情怀、爱国，每个学校都说专业精对吧，那个都有共性，都是同质化的，我认为系统强+重实践非常重要。那还有课程体系的重塑，第一课堂、第二课堂沟通交流很重要，未来的总师又变了，不一定是前几十年，那个总师是跟踪模仿为主，未来你要创新，你要其他这些技术，学习能力就很重要了，怎么结合，几个部门怎么融合，否则的话你实现不了。你现在培养了，过去几十年很好，未来几十年还要为国家培养总师那些人才，你才更厉害，你不能这个现象一过了就过了，对不对，所以这就是我们在继续完善的，在原来的基础上。
这就是我今天参加这个会议的演讲，因为时间关系，谢谢大家。
